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蜘蛛人:“身悬一线”的高空美容师

2013-04-02 17:40:12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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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着安全绳,在几十、上百米高的大楼外墙上游走。随着一年一度4·18的到来,悬在市区高楼大厦外的“蜘蛛人”逐渐多了起来。“蜘蛛人”是如何工作的?他们过着与常人怎样不同的生活?

讲  述

难以放弃的心跳生活

第一次,两腿发软,头发晕

今年22岁的葛东安,老家在淮安市涟水县高沟镇。5年前,中专毕业后,他到上海某电气安装队当电工,一年后又转行去搞销售,但这些工作都不长久。换了4份工作后,葛东安到一家保洁公司,干起了高空清洁。

第一次接触“升空”,葛东安说“太害怕”。他已记不清那栋楼有多高,只记得往下一看就两腿发软,一低头就觉得头晕。师傅告诉他,先从低层做起,等技艺熟练了再慢慢加层。

葛东安解释,之所以走这条路,“主要是觉得收入还不低。我学徒两个多月后,就跟师傅分家了,和朋友一起单干。”

可“白手起家”的日子并不轻松。葛东安说,同行太多,刚起步时根本接不到活,好多都是别人忙不过来才推给他们的。

干这行,上骗母亲,下瞒儿子

与葛东安一起工作的庄师傅今年已经39岁,老家在宿迁市泗阳县,家里还有位70多岁的老母亲。庄师傅带着一家在扬州安了家,膝下有两个孩子,其中一个已经在扬州上班。谈及工作,他说,老母亲并不知道他在干这一行。母亲年事已高,他不想让老母亲为此担惊受怕。每当母亲详细问起,他就骗母亲说自己在搞装修。

不只是老母亲,庄师傅的两个儿子也对父亲的工作毫不知情。庄师傅对此笑了笑,他说:“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,人人都知道干我们这行有多危险,我自己多注意就行了。”

庄师傅每个月能挣2000元钱,对他来说,这已是一笔不菲的收入,他的妻子在扬州打工,也能赚一些钱补贴家用。提起儿子,庄师傅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。他说,大儿子今年16岁,小儿子今年14岁,兄弟俩的学习成绩都不错。但大儿子初中毕业后就不去上学了,怎么劝他都不去,“我也知道家里经济情况不好,所以希望能多赚点钱让儿子生活得更好,可这孩子太懂事了,一定要出去赚钱,我也说不动他。”

很辛苦,要吃饱,要睡好

“你要说干我们这个工作要多少技术呢,又谈不上。主要是要有这个胆量,要是熟手,还要心细。”葛东安说,长期的风吹日晒,让这些“蜘蛛人”看上去远超他的实际年龄。

没有接到活时,葛东安就喜欢上上网、去公园散散步、运动运动。丁鹏也说,没有工作的时候,就想多陪陪家人,他还告诉记者,在这个“蜘蛛人”队伍中,上有已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,下有20岁出头的青年人,虽然工作不普通,但他们都是普通人。

没事的时候随便玩玩,打发时间,但有个条件,不能超过10点半。这是他们秉持多年的规矩,“要吃饱,要睡好。干我们这行的,适量喝点酒可以缓解疲劳,晚上没事就只有打牌,但要保证睡眠,所以不能整晚玩。”

“干这个活辛苦得很。”葛东安说,尤其是赶工期,那就是抢时间,就连午饭时间,也是有人把盒饭送到施工现场,吃完继续干。下午过6点能收工,工友们就高兴得很,“收早工了,大家可以吃饭了。”

干了就不愿转行,收入不错

虽然危险,但干了这一行的都不愿意转行去干别的,因为相比于普通工人,他们的工资会高一点。葛东安说,虽然同行之间都是竞争关系,但交流也多,“毕竟大家是朋友”。与他共事的丁鹏今年26岁,和他是亲戚。

在“蜘蛛人”这一行里,丁鹏可以算作是葛东安的前辈,他带着葛东安熟悉并进入了这一领域。和葛东安不同的是,丁鹏已经结婚,膝下有一个儿子。他做“蜘蛛人”,是因为肩头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。

葛东安给记者算了一笔账:假如一天的工资是100元,那么一个月就能拿到3000元,但问题是,一个月不可能天天都接到活。不过,葛东安乐观地说,一天挣100元不算多,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到150元。他们挣钱多少主要取决于建筑的大小高低,其中,新房和翻新房的价位也各不相同。一般情况下,刷墙是一平方米6元。除了刷墙,还有“拉毛”,就是把平整的墙面弄成凹凸不平,每平方米则可挣8元。

调  查

给蜘蛛人系上一根“保护绳”

2000蜘蛛人,一半是“黑户”

目前,在建筑行业和清洗行业中转包盛行。很多根本没有施工资质的单位或个人,活揽到手后,层层转包,自己从中赚取工程“介绍费”。有些承包人在社会上雇用一些未经过任何培训、没有上岗证的农民工进行施工,有些施工单位为了压低成本,在绳索、保险带、安全帽、防护网等高空作业防护工具不齐全,或者未经严格检查的情况下,便让施工者“披挂上阵”。

苏先生是淮安市人,今年39岁,从事这行已经有13年,目前是某施工队下属一个班组的负责人。他说,他们没有固定的公司,只是与几家保洁公司、家政公司有联系,哪里有活他们就去哪里。他出示了自己的高空作业证后说,现在扬州市内的“蜘蛛人”已有2000余人,但其中一半并不具备高空作业资格。

拒保,不保,蜘蛛人少有意外险

“蜘蛛人”属于高危职业,这一点葛东安自己心里也清楚,“我自己给自己办保险。如果那栋楼很高的话,我必须得自己给自己买保险。”

其实除了这些常规的注意事项,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因素。“有的楼上长满了爬山虎,扎在身上特别痒,还有夏天一下雨,我们的活就得停,而且夏天不能在上面呆很长时间,中暑就糟了。”

苏先生说,他带队至今都是安全零事故。他说自己也曾是一名“蜘蛛人”,对于安全设施的采购,他毫不含糊,一定要选质量上乘的;在办理保险上,由于人员流动性较大,因此他为“蜘蛛人”们办理的是团体险。

但高空作业人员买意外保险比普通人要多缴保费,甚至有些保险公司直接拒保高空作业意外险,因此很多高空作业的施工队,特别是一些小的施工队,根本不给员工买意外险。

编  后

他们攀附于高楼外墙,他们是水泥钢筋丛林的美容师,他们是高空“蜘蛛人”。

蜘蛛可以在高处、在角落、在树杈间结网,用以捕捉食物,因此,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。而蜘蛛人则在高空生活和工作中,养成了开阔的胸怀和视野。每天,尽管要面对恐惧和钢筋水泥的毫无生机,但他们却无怨无悔地擦亮着城市的生机。

城市在一天一天“长高”,蜘蛛人群体也在“长大”。当他们美化着这个城市,当他们把城市文明推向“高处”,也期望能给他们系上更牢固的“安全绳”。(本文来源:扬州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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